深夜两点,林小满在阁楼翻出一只褪色的檀木盒。盒子里躺着一件丝绸内裤,泛黄的布料上绣着一幅诡异风景画——层叠山峦间,一座青瓦老宅被血红色藤蔓缠绕,宅门半掩,门缝中隐约透出婴儿啼哭。她鬼使神差地穿上它,皮肤触到刺绣的瞬间,小腹突然剧痛如刀绞。
“这是你外婆留下的。”母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却比月光更冷,“穿上它的人,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。”
剧痛中,林小满的视野开始扭曲。绣线中的山峦竟化作实体扑面而来,她踉跄跌进画中世界,脚下是潮湿的青石板路,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血腥味。老宅门楣上挂着褪色的“林宅”牌匾,门内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“当年你外婆就是穿着这条内裤,在产床上血崩而亡。”母亲的声音如附骨之疽钻进耳膜,“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林小满冲进宅内,眼前的场景让她浑身血液凝固——产床上挣扎的孕妇竟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,而接生婆手中的剪刀正滴着黑血。未等尖叫出口,她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进孕妇隆起的腹部。黑暗中有黏稠液体包裹全身,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:外婆因难产被丈夫亲手剖腹取子、母亲为逃离诅咒将刚出生的她遗弃福利院、而那条内裤上的刺绣,分明是用人血混着朱砂绣成……
“诅咒必须用血脉终结。”暗红光影中,外婆的鬼影浮现,指尖戳向她的眉心,“要么你死,要么你亲手剖开我的子宫。”
林小满在血泊中醒来时,手里攥着半截剪刀。产床上的“自己”已变成冰冷尸体,而绣在内裤上的风景画正渗出汩汩鲜血。她突然明白——这根本不是穿越,是林家所有难产女性的记忆子宫。那些被丈夫亲手杀死的祖母、因羊水栓塞窒息的外婆、还有此刻正在现实世界等待死亡的自己,全被封印在这方血色刺绣里。
“你以为能逃过轮回?”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,“从你穿上内裤那刻起,你的子宫就属于诅咒了。”
林小满发狠咬破舌尖,血腥味刺激着神经。她扯下内裤按在产床尸体的小腹上,刺绣触到尸血的刹那,整幅风景画开始燃烧。火焰中浮现出更恐怖的真相:所谓诅咒,不过是林家男人为掩盖弑妻夺产罪行编造的谎言。那些绣着风景画的内裤,实则是用亡者胎盘的经血浸泡,将女性亡魂永远禁锢成守护家族财运的“活祭品”。
“要破局,就得比他们更疯。”她举起剪刀刺向自己的小腹,却在刀尖入肉的瞬间听见婴儿啼哭——那具产床尸体竟睁开了眼。
现实世界的医院里,昏迷三天的林小满突然坐起。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中,她扯开病号服,小腹上赫然浮现出燃烧殆尽的刺绣残痕。母亲冲进病房时,看见女儿正对着空气轻笑:“我把外婆从子宫里放出来了,现在,该你们血债血偿了。”
当晚,林家老宅突发大火,所有男性子嗣的卧室门锁全部失灵。消防员在废墟里找到七具焦尸,每具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插着半片残破的丝绸,隐约能辨出山峦轮廓。而林小满的社交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,附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:1943年的林宅门前,七个穿长衫的男人对着镜头微笑,他们腰间隐约露出一截绣着风景画的丝绸内裤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