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的烈日炙烤着迷彩帐篷,林夏攥着探亲证的手心沁出冷汗。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岗哨时,后视镜里闪过持枪士兵冷硬的下颌线。这是她第三次来丈夫所在的西北某特战旅,前两次都因突发任务被劝返,这次却顺利得反常。
营区弥漫着某种紧绷的焦灼感。操场上没有常规训练,晾衣绳上飘着件染血的作训服,炊事班飘来的肉香混着铁锈味。丈夫周野的勤务兵小张眼神躲闪,递茶时袖口露出青紫淤痕。"嫂子今晚住家属楼吧?"他声音发颤,"最近营区…闹黄鼠狼。"
深夜两点,金属刮擦声惊醒林夏。月光透过纱窗,在水泥地上投出扭曲人影。她摸向床头柜的军用手电筒,却在抽屉夹层触到团带体温的油纸包——半块带牙印的生肉,暗红血渍浸透草绳。走廊传来拖拽重物的闷响,混着刻意压低的西北方言:"三号坑还差三个…"
次日食堂,不锈钢餐盘里的红烧肉泛着诡异油光。隔壁桌两个士官为争食突然扭打,汤汁泼溅处,林夏看见某块肉片上未刮净的靛蓝纹身。政委笑呵呵打圆场时,她注意到其右手虎口的咬痕,与抽屉里那团油纸上的齿印完美吻合。
弹药库后的白桦林藏着七座新坟,没有墓碑,只有染血的军牌散落。林夏用发卡撬开档案室铁锁,泛黄的《野外生存训练记录》里夹着张集体照——二十年前的特战小队,赫然有现任旅长年轻的面容。而照片边缘被裁去的半片衣角,正与她捡到的带纹身肉块图案相同。
地窖暗门在枪械库第三排货架后开启,腐臭味裹挟着冷气涌出。成排的玻璃罐里漂浮着人体器官,标签标注着"耐寒实验体7号"、"痛觉测试组"。最深处的手术台上,小张被捆着四肢,旅长握着手术刀轻叹:"野狼谷集训队,总需要特殊蛋白质补给…"
林夏的尖叫卡在喉咙,背后抵上熟悉的枪管。周野的声音温柔得可怕:"你发现了啊。"他指尖抚过妻子颈动脉,"旅长是我父亲,二十年前他们吃光了整个集训队。现在该轮到…"话音未落,地窖突然断电,小张挣脱绳索将旅长扑倒。混战中,林夏摸到周野后腰的旧伤疤——与她发现的带齿痕生肉完全匹配。
血色月光下,林夏在戈壁滩狂奔,作训服里藏着沾血的实验记录。远处传来装甲车轰鸣,她握紧从丈夫身上扯下的身份牌,突然明白为何每次探亲都被阻拦。当探照灯锁定她的瞬间,沙丘后伸出只布满针孔的手:"军需库有卫星电话…"竟是本该躺在医院的重伤政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