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流涌动的午夜放映厅深夜十一点半的「密道电影院」像具钢铁棺材。芷衣数着台阶走向地下三层,高跟鞋在混凝土台阶敲出孤寂的脆响。这座由防空洞改造的私人影院从不接待普通顾客,VIP包厢里飘着雪茄与威士忌的混浊气息,银幕上正播放着黑白老电影《卡萨布兰卡》,而真正的戏剧正在观众席上演。
她第27次调整旗袍领口的珍珠扣,余光瞥见第三排中央的「公」。男人后颈的刺青在荧幕冷光里若隐若现,那是象征地下世界最高权力的双头蛇图腾。三天前他派人送来纯金请柬时,附带的翡翠耳坠还沾着前任影院经理的血。
此刻银幕突然闪烁雪花,包厢门锁发出机械咬合的轻响。芷衣攥紧藏在袖口的微型录音笔——这是卧底警探留给她的最后遗物。当「公」的手掌覆上她后腰时,放映机投射的光束恰好扫过墙壁,映出包厢暗格里陈列的十二把古董手枪,枪管全都指向她的太阳穴。
「听说芷经理修过电影修复专业?」「公」的雪茄烟圈缠绕着她发梢,银幕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:放映厅通风管道正在渗出暗红液体,而逃生通道的密码锁键盘亮着六个血指印。他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,火焰在眼底跳动成危险的信号,「不如我们玩个游戏,你解谜,我解密。
当监控画面切到地下酒窖,芷衣看见失踪三日的侍应生小夏被铁链悬吊在橡木桶上方。染血的放映机齿轮开始转动,老式胶片显影出更恐怖的真相——所有VIP客户都是这场死亡游戏的赞助者。她突然意识到旗袍内衬的暗袋里,那张写着「116」的烫金卡片不是包厢编号,而是倒计时。
齿轮咬合下的致命华尔兹通风系统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时,芷衣的高跟鞋跟卡进了地板缝隙。她俯身查看的瞬间,金属地板突然翻转,露出下方齿轮交错的机械装置。这个由二战时期地下工事改造的影院,每个装饰都是杀人机关的触发器。
「公」站在控制台前轻笑,指尖划过布满按钮的玻璃面板。当芷衣扯断珍珠项链洒向红外线警报网,他眼底终于燃起狩猎者的兴奋。那些珍珠在激光束间弹跳碰撞,竟意外触发了紧急排水系统。混着血水的洪流冲开暗门时,他们同时看到了藏在放映机转轴里的微缩胶卷——上面记录着市长与黑金交易的罪证。
此刻离116倒计时还剩23分钟。芷衣的旗袍下摆被齿轮绞住,锋利的金属齿距她大腿动脉仅差半寸。「公」握着裁纸刀贴近,刀锋却转向割断了自己的领带。「知道为什么选116号胶卷吗?」他忽然将燃烧的雪茄按在控制台,所有监控屏幕同时爆出火花,「因为这个数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经纬度坐标。
当消防喷淋头暴雨般启动时,芷衣终于读懂男人刺青下的旧伤疤。三年前码头爆炸案残留的弹片,此刻正在X光机屏幕上与胶卷里的子弹轨迹重合。她把录音笔塞进「公」的西装口袋,转身按下总控台的红色按钮。整座电影院开始剧烈震颤,所有暗门通道次第开启,而银幕上开始播放真实的逃生路线——用他们方才的死亡之舞剪辑成的蒙太奇。
在最后三十秒,芷衣抓着悬垂的胶片冲进通风管道。身后传来「公」低沉的笑声混着枪械上膛声,当她爬出地面时,朝阳正刺破云层。手机震动传来新消息:「下次换我设计游戏,116号特别场保留席。」抬头望向街角监控探头,她将破碎的珍珠耳环扔进下水道,旗袍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的微型摄像机仍在闪烁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