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气味在诊室盘旋,林绾绾第17次调整鸭嘴钳角度时,金属器械与陶瓷托盘碰撞出清脆声响。监视器蓝光映着诊床上的年轻女人,蕾丝内裤边缘渗出可疑水痕。
"放松,只是常规检查。"她将润滑剂挤在指套,余光扫过患者档案:苏曼,25岁,主诉外阴持续潮湿三月余。诊疗记录显示已排除霉菌感染与尿失禁,此刻却在她指尖触到宫颈口的瞬间,监测仪突然发出高频蜂鸣。
隔壁诊室传来器械推车碾过地砖的轱辘声,掩盖了苏曼骤然急促的喘息。林绾绾的乳胶手套沾满透明黏液,顺着腕骨滑进袖口。这种超出教科书范畴的分泌物,在培养皿里竟呈现诡异的荧光反应。
"医生…是不是很严重?"苏曼揪着检查袍的手指关节发白,诊疗床的皮革垫子被蹭出细碎声响。林绾绾摘下口罩深呼吸,诊室空调明明设定在24度,镜片却蒙着薄雾。她不会告诉患者,那些黏液样本正在培养箱里疯狂增殖,昨夜值班时亲眼看见试管内壁结出蛛网状菌丝。
医院走廊的电子钟跳至17:30,林绾绾在系统里输入"建议观察"时,键盘缝隙渗进暗红液体。她猛然抬头,发现是窗外晚霞透过百叶窗的投影。诊室门突然被叩响三声,药剂科主任倚着门框晃了晃透明密封袋:"林医生,你上周送检的样本…"
负压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,林绾绾隔着防护面罩凝视培养皿。那些取自苏曼体内的菌株正在琼脂上绘制血管状纹路,显微镜下可见孢子囊有规律地搏动,宛若微型心脏。
更衣室储物柜深处藏着黑色笔记本,第43页记录着惊人发现:每当苏曼就诊后,菌群活性便呈几何级增长。昨夜监控录像显示,培养箱在凌晨2:17分自动弹开,菌丝如活物般攀附墙壁,在天花板织就发光网络后又悄然退回。
急诊科突然送来大出血孕妇,林绾绾冲进手术室时,无影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。本该是完整人形的阴影,此刻却延伸出数十条触须状分支。她握手术刀的手稳如磐石,腹腔内涌出的鲜血在纱布上绽开荧光蓝斑点。
住院部7楼VIP病房传来尖叫那夜,林绾绾在苏曼的电子病历里发现加密附件。点开瞬间,显示器爬满蠕动的代码,打印机自动吐出泛黄纸张——竟是1942年日军731部队的绝密实验报告,记载着用活体培养荧光菌株的完整流程。
当整栋住院楼陷入黑暗,应急灯将走廊照成暗红色甬道。林绾绾的白大褂下摆滴落黏液,身后传来菌丝爬行的沙沙声。她握紧解剖剪转身,看见苏曼赤脚站在菌丝编织的光网中央,瞳孔泛着幽蓝冷光:"医生,现在轮到我为您检查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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