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的卷尺卡在潮湿的墙缝里,2019年深秋的月光从地下室气窗斜切进来,把这座民国老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体。作为建筑系研二生,她本不该在深夜独自测绘危房,但导师那句"这宅子下周就要拆了"像根鱼刺扎在喉咙——三天前,她分明看见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倚在二楼露台。
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,霉味裹着某种腥甜扑面而来。手机电筒扫过墙面时,林夏的呼吸突然凝滞:暗红色水珠正从砖缝渗出,蜿蜒成她从未见过的纹路。指尖触碰的瞬间,整面墙的"血珠"突然加速流动,拼凑出衔尾蛇缠绕骷髅的图腾。
"夏夏?"对讲机突然炸响,男友程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:"你那边怎么有滴水声?"林夏刚要回答,余光瞥见墙角的落地镜——镜中自己正缓缓转头,唇角挂着不属于她的诡笑。
地下室的温度骤降。测绘本上的数据开始扭曲,钢笔在"层高3.2米"的标注旁自动书写繁体小楷:"民国廿三年七月初七,陈氏女婉如于此证道"。林夏抓起对讲机狂奔,却发现来时的木门变成了砖墙,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青砖的脆响。
镜面泛起涟漪时,林夏终于看清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人。1934年的月光透过气窗,映出陈婉如实验室里陈列的玻璃罐——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,全是长着人脸的蜘蛛。
"他们称我疯子,却偷走我的永生术。"镜中人抚摸着罐体,蜘蛛复眼随着她指尖流转泛起幽蓝,"只要在月孛星临空之夜,将99个阴命女子的子宫炼成…"话音未落,林夏的测绘刀已扎进镜面,裂纹却从她自己的腹部绽开。
地下室的砖墙开始剥落,露出镶嵌在混凝土里的森森白骨。程野的呼喊从虚空传来,林夏突然意识到男友祖父正是当年负责镇压陈宅的风水师。血图腾在她掌心发烫,三十年前失踪的99名女学生残魂在墙体里哀嚎,而气窗外的月亮正被血色缓缓蚕食。
陈婉如的指甲刺入林夏颈动脉时,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。程野举着祖传的青铜罗盘破墙而入,卦象指针疯转着指向某个惊悚真相——所谓永生实验,不过是厉鬼寻找替身的百年骗局。当林夏反手将测绘刀插进对方心脏时,镜中却传来自己凄厉的惨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