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暴雨砸在落地窗上,林知夏攥着那张烫金的结婚协议,指尖几乎要掐进纸页。“两年后离婚,互不干涉私生活。”白纸黑字写得清楚,可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却让她心跳失控——沈砚之慵懒地倚着真皮靠背,衬衫领口微敞,腕间的沉香手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他分明在笑,可那双桃花眼里凝着化不开的冰。
这场交易始于一场精心设计的“偶遇”。林家破产那夜,沈砚之将浑身湿透的她堵在巷口,伞沿的水珠坠在他肩头,混着松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:“林小姐,要不要和我做笔交易?”他开出的条件堪称苛刻:扮演恩爱夫妻应付家族,却要分房而居;出席宴会必须戴他送的翡翠镯,只因那是沈家祖传的信物;甚至在她锁骨烙下一枚吻痕,说是“做戏要做全套”。
可当林知夏搬进半山别墅的第一晚就发现了端倪。衣帽间里挂满当季高定,尺码分毫不差;她随口提过的桂花酿,第二天就出现在餐桌上;更诡异的是那本摊开在书房的《浮生六记》,书页折痕停在她最爱的那句“情之所钟,虽丑不嫌”。沈砚之在监控屏前看着女孩蹲在书架前发怔,喉结滚动着将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。
管家欲言又止:“少爷,少夫人她…”“让她碰。”他扯松领带,眼底暗潮翻涌,“这屋里所有东西,包括我,都是她的。”
家族宴会上演的好戏更是荒唐。沈砚之揽着她的腰肢穿过镁光灯,指尖在旗袍开衩处若有似无地摩挲。觥筹交错间,他将她抵在休息室的镜面上,呼吸灼热:“叫声老公听听?”林知夏别开脸,却被他咬住耳垂:“违约金翻三倍。”她不知道,此刻男人西裤口袋里正揣着撕碎的离婚协议——早在公证处盖章那天,他就烧掉了自己的那份。
变故发生在深秋拍卖会。当林知夏的初恋举着九号牌喊出天价,沈砚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。翡翠镯子撞在桌沿发出脆响,他在众目睽睽下咬破她的唇:“沈太太,你违约了。”鲜血混着龙舌兰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,直到被拽进顶楼套房,她才看清他眼里的暴戾:“这么急着找下家?”
原来这场婚姻早就是请君入瓮的局。十年前孤儿院的暴雨夜,是林知夏把发烧的他拖进山洞;五年前纽约暴雪中,那件裹住他伤口的鹅黄色大衣至今锁在保险柜;就连林家破产,都是他亲手策划的收购——只为折断她的羽翼,逼她走进金丝笼。
“你疯了!”林知夏甩开他的手后退,后背撞上冰冷的落地窗。沈砚之却笑着解开领带,将她的双手缚在头顶:“从你喂我吃那颗快过期的水果糖开始,我就疯了。”他掏出二十三个窃听器扔在地上,那是装在别墅各处的监控设备;又打开手机相册,三千多张偷拍照片铺满屏幕,最早一张竟是高中开学典礼。
真相如惊雷炸响。当她颤抖着去摸门把手,男人从背后拥住她,温热的泪砸在她颈间:“知知,你当年说会永远保护我,还算数吗?”月光漏进来,照见床头那份孕检报告——在无数个假戏真做的夜晚,情欲早已冲破协议的牢笼。
此刻楼下警笛轰鸣,沈家死对头正带着记者破门而入。沈砚之却慢条斯理地给她披上外套,指尖抚过她小腹:“待会记得装晕。”他笑得像只餍足的狐狸,“毕竟沈太太怀孕后特别娇气,受不得惊吓。”林知夏终于明白,这场婚姻从来就没有退路——当猎人自愿踏入陷阱,猎物早已反客为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