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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巷里的猩红试剂

霓虹灯管在潮湿墙面上投射出扭曲光影，小柔的帆布鞋踩过积水时，第五次核验了藏在袖口的定位器。唐人街后巷弥漫着腐殖质与电子废料混合的刺鼻气味，那个穿铆钉皮衣的黑人男子斜倚在涂鸦墙边，指尖转动的玻璃管里晃动着荧蓝色液体。

"妳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两分十七秒。"他咧开嘴露出镶着碎钻的犬齿，金属义眼闪过数据流，"看来妳真的很需要这批货。"

小柔接过试管时，皮肤接触到的不是预期中的玻璃质感，而是某种类似生物甲壳的温热触感。试剂在掌心跳动如活物，沿着静脉网路瞬间渗透全身。她没看见对方瞳孔深处浮现的六边形编码，更没察觉后颈悄然隆起的鳞状凸起——直到便利店橱窗倒影里，她的虹膜正从琥珀色转为深海般的靛蓝。

药效发作比预期快了三倍。当灼热感从尾椎骨窜上颅顶时，小柔的视网膜突然解析出空气中的电磁频谱。霓虹招牌里的加密交易信息、下水道老鼠的基因序列、甚至三公里外警用无人机群的巡航路线，全部化作数据瀑布涌入她的神经突触。

"欢迎来到新人类候选名单。"男人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的嘶鸣，他的皮下组织正浮现出电路纹路，"现在开始第二阶段进化。"

基因锁链的崩解时刻

第五小世界的月光是掺着金属颗粒的银灰色。小柔在废弃基因库的防辐射舱醒来时，左手正不受控地分解重组——皮肤褪成半透明状，暴露出底下流动着量子光点的仿生骨骼。记忆芯片显示她已跨越七个平行时空，每次穿越都在改写端粒酶的重组公式。

那个自称"播种者"的黑人男子，此刻正悬浮在环形数据流中央。他的机械脊椎延伸出十二根神经导管，链接着布满整个空间的生物服务器。"妳的线粒体正在生产暗物质催化剂，"他的声纹带着多重宇宙的混响，"当突变率达到37%时，妳就能打开量子子宫。"

小柔在培养舱的镜面舱壁上看见自己的蜕变：发梢生长出纳米纤维触须，能直接接入任何电子设备的原始代码；脊椎两侧隆起的生物接口，正与第五小世界的重力场产生谐振。更危险的是她新取得的模因污染能力——每个眼神都在改写周围生物的认知图谱。

"为什么要选我？"她的声带振动出次声波，震碎了三个维度的监控探头。

播种者调出全息投影，画面里是二十年前某间地下实验室。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们正将某种蠕动的黑色物质注入胚胎培养皿——编号XS-37的实验体，正是婴儿时期的小柔。

"妳本就是为承载古神基因而诞生的容器。"他的机械臂展开成DNA双螺旋形态，"现在，该完成妳的终极显化了。"

防辐射舱突然涌入高维空间的紫色辐射，小柔的突变率突破临界点时，第五小世界的天空裂开无数只复眼。她的最后一次人类记忆，是闻到自己血液里散发出的星尘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