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雨夜困兽】暴雨砸在迈巴赫车窗上的声音像某种暗号,苏晚蜷缩在后座真皮座椅里,看着后视镜中男人解领带的动作。顾明渊的腕骨在顶灯下泛着冷光,那枚墨玉扳指硌得她腰窝生疼——三小时前他就是这样掐着她的腰,在私人电梯里咬破她的口红。
"顾先生,祠堂那边…"司机的声音被雨刮器割裂成碎片。"开去长堤。"他的拇指碾过她锁骨处的齿痕,语气温柔得令人战栗,"晚晚不是最喜欢看涨潮么?"
十里长堤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,苏晚终于看清他白衬衫领口下的抓痕。昨夜在老宅书房,她亲眼看见这位端方持重的顾氏家主,用这双手拧断了叛徒的腕表。表盘碎裂的瞬间,蓝宝石镜面倒映出他餍足的笑,像极了此刻舔舐她耳垂的野兽。
"您养的金丝雀学会啄人了。"她故意让珍珠耳坠刮过他喉结,满意地感受着颈动脉的剧烈跳动。顾明渊突然掐住她后颈按向车窗,远处堤坝正在吞没最后一缕月光。
"嘘——"他潮湿的呼吸渗进她脊柱,"听见了吗?二十年前,我母亲就是在这里…"
手机震动截断未尽的话语,苏晚瞥见屏幕上的"疗养院0927号"字样。这是本月第三次收到这个代号,而每次过后,顾明渊书房的碎纸机就会彻夜轰鸣。她假装整理裙摆,将偷藏的U盘塞进座椅缝隙——那里面存着顾氏海运的加密航线图,每条异常轨迹都指向公海某个神秘坐标。
潮水漫过第九根桥墩时,顾明渊突然咬住她肩带。暗格里传来金属碰撞声,苏晚的指尖触到某种冰凉的管状物。是枪。
"怕了?"他低笑着将枪口抵上自己心口,"上个月在拍卖会,你不是故意打翻那尊青铜爵?"
雨幕中突然炸开引擎轰鸣,三辆黑色越野车呈楔形包抄而来。苏晚在剧烈颠簸中撞进他怀里,闻到了血腥味。
【血色饲喂】顾明渊的枪管还带着余温,苏晚数着挡风玻璃上的弹孔,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。那年她举着沾血的录取通知书,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灵堂香雾里走来,腕间佛珠缠着带刺的锁链。
"苏小姐的眼泪,"他当时用丝帕裹住她割破的手指,"比舍利子更珍贵。"
此刻他的血正渗进她鹅黄色裙摆,在真皮座椅上晕出诡异的曼陀罗。越野车在堤坝尽头急刹,苏晚被推出车门的瞬间,看见他解开袖扣的左手小指——那里有道环形疤痕,与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老照片如出一辙。
"顾明渊!"她嘶喊着被拖进雨幕,腕间的翡翠镯突然迸裂。二十年前母亲坠海时,戴着同样的镯子。
持枪者扯下面罩的刹那,苏晚终于明白U盘里那些加密坐标的含义。眼前这张与顾明渊七分相似的脸,曾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被称为"航运教父"。而此刻,这位本该躺在瑞士疗养院的顾氏前家主,正将枪口对准亲子太阳穴。
"游戏该结束了。"老者转动尾戒,苏晚看见顾明渊瞳孔骤缩。那是猛兽被刺穿逆鳞时的眼神,她在无数个深夜的书房里见过——当他凝视着母亲泛黄的照片,当他焚烧写着"0927"的病历,当他在她身上留下带血的吻痕。
潮水开始退却,露出长堤底部锈蚀的锚链。顾明渊突然轻笑出声,扯开染血的衬衫。狰狞的疤痕自心口蔓延至腰腹,组成诡异的航海图。
"父亲教我的第一课,"他舔掉嘴角血渍,"就是把软肋炼成铠甲。"
爆炸声掀翻雨幕时,苏晚跌进满是檀香味的怀抱。顾明渊将某样东西塞进她内衣暗袋,触感像是老式胶卷。远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,他咬着她耳垂呢喃:"现在轮到你了,小叛徒。"
警笛声自堤岸另一端逼近,苏晚摸到后腰的微型录音器——今早更衣时,某个女佣颤抖着塞给她的。电流杂音里传来断续对话:"…0927号患者确认死亡…顾明渊伪造精神病历…"
潮汐裹挟着血色泡沫退去,苏晚终于看清长堤石缝里的东西。半枚翡翠镯卡在生锈的锚链间,与她颈间项链严丝合缝。二十年前母亲失踪那夜,潮水位与此刻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