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回声尚未消散,小雪的后背已渗出冷汗。手机屏幕显示23:47,距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十三分钟。六个男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错,他们手中的金属器械折射出冷光,将仓库中央的集装箱围成密不透风的牢笼。
"林小姐,你父亲留下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。"为首的男人转动着尾戒,那是枚刻着双头蛇纹样的银戒。小雪突然想起三天前整理遗物时,在父亲保险箱夹层发现的泛黄照片——二十年前的矿难现场,六个年轻矿工举着同样的戒指合影。
集装箱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,她佯装翻找文件的手指微微发抖。藏在袖口的微型录音笔持续运转,这是她作为调查记者养成的本能。当指尖触到文件袋底部的硬物时,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深夜:病床上的父亲用枯槁的手抓住她,反复呢喃着"别相信戴蛇戒的人"。
"找到了!"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抢过文件袋,却在抽出图纸时僵住动作。泛蓝的工程图纸上,赫然用红笔圈出六个坐标点,每个标记旁都潦草地写着人名——正是眼前这些男人的名字。小雪瞥见图纸右下角的日期:2003.6.17,正是矿难发生前三天。
仓库顶棚突然传来异响,六道手电光柱同时射向声源。小雪趁机将藏在鞋跟的定位器塞进图纸夹层,这是她接到匿名威胁短信后就准备好的后手。当男人们争论着图纸真伪时,她注意到戴尾戒的男人正悄悄将枪口对准同伴的后心。
第一缕晨光穿透破碎的玻璃窗时,仓库地面已散落着撕碎的图纸。小雪背靠生锈的钢架,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:六个男人分成两派持械对峙,而她刚"不小心"透露了某个关键信息——父亲临终前说过,当年矿洞里的黄金根本不存在。
"小丫头倒是比你爸聪明。"尾戒男人突然调转枪口:"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。"小雪却笑了,举起正在视频连线的手机,屏幕里是连夜赶来的刑侦队长。仓库四周骤然响起警笛声,男人们这才发现每张图纸背面都印着隐形荧光码,拼起来正是他们当年伪造矿难证据的扫描件。
三小时后的审讯室里,小雪摩挲着父亲的老怀表。表盖内侧的照片终于揭开谜底:二十年前的矿工队伍其实是地质勘探队,他们发现的稀有金属矿脉引来跨国集团的觊觎。六个"矿工"的真实身份是商业间谍,而父亲作为卧底工程师,用二十年时间收集了足以摧毁整个黑色产业链的证据。
当朝阳完全升起时,小雪走出警局。她颈间挂着那枚从文件袋暗格找到的芯片,里面存储着父亲用生命保护的科研数据。六个男人的咆哮声逐渐模糊在身后,而她的手机正不断弹出新消息——某科技公司重金悬赏的矿产勘探数据,与芯片里的信息完全吻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