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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暗室里的羊皮日记】

林晚秋擦拭着阁楼木箱的铜锁，二十年未启的锁孔里突然掉出片泛着油光的羊皮纸。丈夫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"别打开"在耳边炸响，可纸页边缘渗出的暗红墨迹像毒蛇吐信，引诱她划破尘封的封印。

羊皮纸在月光下舒展成1983年的盛夏。十九岁的苏玉兰蹲在溪边浣衣，粗布衫被汗浸得透亮，后颈粘着几缕湿发。她听见背后粗重的喘息时，竹篮里的皂角正滚进溪水，涟漪里倒映着继父通红的眼。那年秋天的祠堂审判记录夹在日记里，泛黄的宣纸上洇着经血般的朱砂："苏氏玉兰，勾引继父，沉塘。

"

阁楼木地板突然发出脆响，林晚秋惊觉身后站着女婿周明远。年轻人衬衫领口散着酒气，目光却清明得可怕，他弯腰拾起飘落的日记残页，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让空气骤然稀薄。当年丈夫车祸前夜，也是这样滚烫的掌心按在她腰间。

"妈，您脸色好差。"周明远的呼吸喷在耳后，林晚秋后退时撞翻檀木箱，1946年的婚书飘出来，泛黄照片里着旗袍的新娘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。箱底躺着枚翡翠簪子，正是昨夜梦魇中插在苏玉兰发间的那支。

【翡翠簪刺破的黎明】

周明远抹去簪尖血迹时，阁楼地板正渗下第三滴血。十分钟前他攥着簪子逼问家族秘辛，林晚秋挣扎时翡翠划破他颈动脉。此刻他躺在血泊里抽搐，恍惚看见十五岁那年偷穿继父西装被母亲发现，皮带扣抽在脊背的疼痛混着异样快感。

林晚秋瘫坐在血污中，终于读懂丈夫临终眼里的恐惧。1998年暴雨夜，她撞见丈夫跪在婆婆床前痛哭，老人干枯的手正抚过他后颈——与此刻周明远后颈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。当年产房里护士抱来的男婴，或许从来都不是孤儿。

警笛声刺破晨雾时，翡翠簪在血泊里映出三重人影。法医后来在周明远胃里发现未消化的日记残页，经鉴定墨水中混着致幻剂。而林晚秋精神鉴定报告显示，她患有科塔尔综合征，始终坚信自己活在1946年的婚照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