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目传媒
陈勇
2025-08-09 05:12:59
手术刀划开第四根肋骨时，林砚终于看清了那个图腾——暗红色的荆棘缠绕着新月，像活物般在妹妹林棠苍白的皮肤下蠕动。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，他沾满血的手套死死扣住手术台边缘，想起十七岁那夜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。
"哥，他们说断奶的孩子才能活过十八岁。"林棠的呼吸喷在他颈侧，带着甜腥的铁锈味。那年林家老宅的蔷薇开得格外艳，花瓣层层叠叠裹住她的脚踝。父亲将注射器扎进她脊椎时，她咬破了他的虎口，血珠滚进她半张的唇缝，"可是阿砚，我早就断奶了……"
监护室蓝光在瓷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林砚扯开无菌服，锁骨处一模一样的图腾正在发烫。三小时前急诊送来的车祸患者是林棠秘密交往的男友，此刻正躺在隔壁太平间——胸腔被钢筋贯穿的伤口，竟与林棠后腰的手术创口完全吻合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家族律师发来加密邮件：「林氏继承者需在月蚀前完成血脉净化，否则诅咒将吞噬所有知情者。」附件里1943年的黑白照片让他瞳孔骤缩：祖父抱着婴儿时期的父亲站在祭坛前，而祭坛上躺着的人，分明是此刻手术台上的林棠。
林棠在第三次心脏停跳后睁开了眼。她歪头蹭着哥哥颤抖的掌心，睫毛扫过他腕间突起的血管："阿砚终于发现了？"呼吸机面罩蒙着白雾，她笑得像童年偷喝他中药那次，"每次你给别人做手术，我的身体就会复制伤口……但如果是阿砚亲自弄伤我，"她突然扯开病号服，昨夜他情急之下划破的锁骨正在渗血，"这里会开出最好看的花。
殡仪馆传来凄厉尖叫打断了她的低语。林砚冲进停尸房时，看见法医的解剖刀正悬在林棠男友尸体上方——尸身胸口赫然绽开一朵血色蔷薇，与老宅庭院里啃食过林棠脚踝的那株一模一样。家族遗嘱在手机屏幕闪烁：「共生诅咒始于双生子诞生，唯有用至亲之血浇灌的断奶仪式可破。
林棠的输液管突然崩裂，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古老咒文。她赤脚踩上满地玻璃渣，任由兄长用领带捆住自己手腕："当年父亲给我注射的根本不是疫苗对吧？"月光穿透她单薄的脊背，荆棘图腾正在蚕食心脏轮廓，"阿砚要不要猜猜看……"她舔去他眼尾血渍，"为什么你每次吻我，太平间的尸体就会少一具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