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夜里的婚车碾过泥泞山路时,舒雪攥紧了旗袍下摆。后视镜里映着两盏白灯笼——那是她亲手为病逝母亲挂上的。嫁进周家大宅前夜,村长在祠堂里抽着旱烟说过的话突然刺进耳膜:"周家父子要的从来不是新妇,是能镇住祖坟风水的活祭品。"
雕花木门吱呀开启的瞬间,她看见西装革履的周明渊站在水晶吊灯下,而他的父亲周振业正用烟斗敲打着黄花梨案几。两双相似的眼睛像探照灯般扫过她脖颈处的翡翠项链,那是周家祖传的聘礼,此刻却像毒蛇缠住咽喉。
家族宴席持续到凌晨三点。当舒雪在婚房发现暗门后的密室时,檀木箱里泛黄的照片让她浑身发冷——七位穿着嫁衣的女子以相同角度侧躺在雕花床上,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她失踪三年的表姐。梳妆镜背面用血写着"逃",字迹被反复摩挲得模糊不清。
周明渊推门而入时,舒雪正对着铜镜卸下凤冠。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肩头,说出的却是令人战栗的真相:"父亲书房有本族谱,最后一页写着所有新娘的忌日。"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绞成麻花,庭院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地窖入口藏在佛堂观音像后,舒雪举着煤油灯往下走时,腐臭味混着檀香形成诡异的氤氲。第三十级台阶处刻着"光绪二十七年立",青砖墙上密密麻麻贴满符咒,最深处铁笼里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——正是周明渊声称病逝的生母。
"他们用新娘的血浇灌后山的茶树。"女人枯槁的手指抓住铁栏,指甲缝里嵌着干涸的血迹,"每月初九子时,去宗祠看香炉下的暗格。"话音未落,上方传来周振业拄拐杖的咚咚声,舒雪慌忙吹灭灯火,在黑暗中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跳。
当她在暗格里翻出泛着尸臭的账本时,账目数字与失踪新娘数量完美重合。最后一页夹着张地契,标注着后山百亩茶园的收购日期:正好是每位新娘"病逝"后的第七日。暴雨夜跟踪周家父子进山时,她亲眼看见他们用银刀划开新坟,将暗红液体注入特制陶罐。
故事在舒雪反锁宗祠大门那刻迎来高潮。她将煤油泼向百年牌位,火光照亮梁柱上缠绕的带血麻绳。周明渊举枪的手在颤抖,而周振业癫狂大笑:"你以为逃得掉?你母亲当年也试过…"话音戛然而止,舒雪按下藏在旗袍盘扣里的引爆器,整座宅院在冲天火光中化作炼狱。此刻山脚下,警笛声正穿透雨幕呼啸而来。